泰坤堂王兴娟：为人类留下自然的种子

中新网上海新闻8月21日电(李佳佳)在上海泰坤堂东馆,说起王兴娟教授,没人不竖起大拇指。自从2012年在泰坤堂东馆中西医结合门诊部内设立“王兴娟学术研究工作室”以来,近9年的时间她已经给千余个曾经一筹莫展的家庭送去了孩子的欢声笑语。

 记者到访的前几日,恰逢泰坤堂东馆的“千例宝宝”来院回访,母亲满怀着喜悦与王兴娟教授细数宝宝出生后家庭的变化以及孩子成长的点滴,说到有趣之处,整个医院的走廊上都回荡着她们爽朗的笑声。

 治病不忘科研 好奇心驱使探究步伐

 “我非常荣幸在我行医的生涯中受到了众多医德高尚、医术精湛的名师指点,我还得到了同道们的帮助,在他们的呵护下成长,现在回过来再去想这个过程,是非常享受的。”采访的一开始,王兴娟教授主动回忆起自己从医的全过程,不论是当学生,还是身为带教老师,她的言谈间,满是对恩师的感念,对同道的感佩,对学生的感怀以及对患者人生轨迹改变的感叹。

 在大学里,王兴娟主修中医学专业,1976年从上海中医药大学毕业后她被分配到复旦大学附属妇产科医院,也就是现在沪上鼎鼎大名的“红房子”。至今她都记得在“红房子”的一台宫外孕手术,并不是手术难度有多大,而是因为正是这台手术让她对中西医结合治疗妇科,尤其对治疗不孕不育症有了全新的认识。

 那时,一位罹患宫外孕而不自知的患者前来就医,因为当时的社会风气较为保守,患者羞于就医造成了病情的拖延,到了后期宫外孕不断出血形成了大血肿,由于两侧的输卵管长期浸泡在血水中,组织遭到破坏导致浸泡在血水中的输卵管需要切除,最终仅留下一侧小半截得以保留。“按照现代医学的说法,这样的女性是不可能怀孕生子的,可是结果却恰恰相反,在中药灌肠和不断调理后,这名患者幸运地怀孕了。”每每说到这里,王兴娟教授总会流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就是因为这个病例让她意识到自身对于妇科以及女性生殖器官认识的局限性,“我那时只是个住院医生,没有科研的脑袋,但我却忍不住去想,莫非女性的输卵管并不像之前所学到的那样,莫非它切除了还能再生?”好奇心的驱使,让王兴娟迈开了在妇科领域深入探究的步伐,并且一干就是44年。

 黄山医缘 给病人“送红包”的医生

 听说过患者给医生送红包,可你听说过医生给患者送红包的吗?

 一次单纯的黄山之旅,王兴娟教授就为3个当地农户解决了添丁的问题。

 那是王兴娟即将从黄山的猴魁茶叶基地返程的日子,当地农家听说王教授是医生,就满是忐忑满是期待地多挽留王教授一顿午饭,原因很简单,想为继发闭经多年、生不出孩子而离婚,此时已开始第二段婚姻的女儿寻医问药。一番交谈后,双方约好回沪做进一步检查。

 回到上海,农户果真带着在连云港打工的女儿找到了王教授,一番诊断之后,王教授发现此女患有多囊卵巢综合征,而这一症状正是她拿手的,于是王教授对患者的母亲说,“争取3到4个月让她怀上”。

 “多囊卵巢综合征的成因有很多,有的是因为糖代谢不好,有的是因为脂代谢不好,有的是因为雄性激素过高,有的是因为甲减或甲亢,针对不同的成因应该采取不同的办法”,王兴娟主张因“病”施治,她对于部分医生看到多囊卵巢综合征就用促排卵的药物治疗并不赞同。

 因为患者体型偏胖,结合其他指标,王兴娟判断,该名患者是因为代谢功能不良导致的多囊,治疗的方法就是采取中药加上格华止,“提高胰岛功能,以减少对卵巢的压力,这样才能帮助排卵,怀孕才有希望”。治疗1个月后,这名患者果然来了月经,再过了3个月,患者终于如愿以偿地怀了孕,这让患者和其母亲都激动不已。

 “过去有人说,10个妇产科医生9个怕多囊,可是我可以说,通过医治成功这个病例之后,虽然不敢说能100%治愈,但我不害怕了。多囊还是要寻找病因而不是简单地使用促排卵的激素,激素使用过多会造成对卵巢的过度刺激,更有甚者会诱发其他疾病。”如今,王兴娟的这套理论被她自己称为“农村包围城市”的疗法。

 第二年,王兴娟专门带着红包再赴黄山这位患者家中,“我感谢她给我这么一个机会,让我对多囊卵巢综合征有了全新的认识”。

 2013年,由王兴娟教授牵头申报的“多囊卵巢综合征(PCOS)”专病更被上海市卫生局评定为首批“上海市社会医疗结构优势专病”。

 中西医结合 为人类留下自然的种子

 在泰坤堂东馆王兴娟教授办公室外的墙上有这么一句话:“为人类留下自然的种子。”王兴娟把这句话作为终生奋斗的目标。

 如今,随着医学的发展,很多不孕不育的患者会寻求试管的手段受孕,不过在王兴娟看来,这种非自然的方法并非是一劳永逸地解决不孕不育的难题,反而是一种不可取的“急于求成”,“大概有三分之一的不孕不育患者是可以通过中西医结合的方式自然怀孕的,可她们却选择了不适合自己的方法。因为在王教授认为,我们不仅要让患者受孕,更重要的是母子安全,孕育出健康的宝宝。

 为充分发挥中医药优势,有效提升对妇科疑难病症的诊治效果,王兴娟的学术研究工作室联合上海市多所医院的多学科专家,一起探索以中医药为主导,中西医结合、多学科结合的MDT一体化诊疗模式,力图衷中纳西、中西融合,对病因的诊断更精确,对患者的用药治疗更精准,从而为患者制定出过程化、个体化的综合性治疗方案。

 至今,工作室已先后开展59次MDT多学科会诊,为491位妇科疑难患者提供诊疗服务,其中130例患者成功受孕,取得一定成效,为中西医结合的MDT治疗进行了十分有益的探索。

 王兴娟认为,中医中药在治疗不孕不育上是有优势的。学科要发展必须要对人类认识的传统智慧和现代科技的融会贯通。“有人问我到底是中医学习西医,还是西医学习中医,他们觉得我身上这两种情况是各占50%,我认为有这样的认识就代表中西医结合是成功的”,王兴娟说,中西医结合就要站在中医和西医这两个巨人的肩膀上,因为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我认为我们中医的发展必须要走中西医结合诊疗这条路,用中医对人体认识的智慧加上现代的科技知识和技术来融会贯通,来对话。其实,我们的中医是非常包容开放的,我们不仅要抱着传统文献,因为医学在发展,人类生活方式和机体在改变,如果我们还是一成不变,那中医就发展不了。”

 她还说,并不是中医加上西药就是中西医结合,不是中药一定要用西医的理论来阐述,而是用西医的量化指标和技能来帮助中医向前走,“这才是我们应该要走的一条路”。

 与过去相比,如今,女性罹患不孕不育症的比例有了明显的提高,王兴娟教授认为这与当代人生活环境与模式的改变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晚睡熬夜导致的气血储备下降,户外运动和体力劳动的减少导致的气血流通不畅,以及不恰当的饮食,譬如无节制的辟谷、水果代餐以及高糖分的摄入,都会影响脾胃运化功能,从而影响生殖功能。

 王兴娟教授说:“欣慰的是,现在有越来越多的不孕症患者开始接受中医疗法达到受孕的目的。自2012年在泰坤堂东馆中西医结合门诊部设立“王兴娟学术研究工作室”至今,王兴娟教授每年接诊妇科疑难病症患者约4000人次,其中30%左右的患者来自上海以外地区甚至海外,帮助诞生的孩子已过千例。